父亲是七八十年代张习桥公社文教的总校长,他最崇敬的人是焦裕禄,现在想来,父亲还真是焦裕禄式的干部,领导做了十几年,尽职尽责、两袖清风。至今从学校走出去的各行各业的人一提起父亲就啧啧称道。 不搞特殊化 那个年代,上大学是靠当地政府部门的“推荐”,自然父亲的态度举足轻重,他的一句话往往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。因而很多亲戚朋友都想到了父亲。父亲的原则是:出类拔萃、 “又红又专”,人品好、思想劳动好的一定举荐,否则一切都没门!记得当时姥娘家的一个远房舅舅捎来很多令人垂涎三尺的罐头,托父亲高抬贵手,让我的大表哥上大学,父亲对大表哥的为人一清二楚,当场把这舅舅连同罐头一并推出了门。舅舅很没面子,母亲回娘家后被姥爷狠狠数落了一顿,母亲回来和父亲打了一架,父亲赌气一个月没有回家。同年高中毕业期望端上国家铁饭碗的大姐,命运更可想而知,大姐不惜绝食抗议,父亲仍不为所动,他说,若推荐自己的女儿,他无法为人和服众。大姐下了生产队,成了一位普通的农民,后来大姐凭着自己的刻苦,通过考试考取了陵县师范,成为一名教师。 四两馒头票 我小时候,乡下生活很艰苦,一般人家地瓜、高粱面混合的窝窝头是主食,玉米饼子都很少,更不要说馒头了。父亲学校的食堂有又圆又白的大馒头,自然馋的我天天想着去仅五里之远的学校去“赶饭碗”。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,对我很是疼爱。 一次到了学校,父亲下去检查了,伙房开饭了,我蹦蹦跳跳去了伙房,伙房魏师傅对我很熟悉,给了我两个大馒头,我跑回父亲的宿舍,三下五除二就吞进了肚。父亲回来,问明了情况,从抽屉拿出四两饭票,让我给伙房魏师傅送去,魏师傅不要,我就拿了回来,父亲很生气,说:“你看见谁吃饭不拿票了?你小小年纪就想沾公家的便宜,把票还给人家,否则不要来了!”父亲轻易不发脾气,发起脾气来我还真害怕,我赶紧一路小跑去了伙房,后来再吃饭总忘不了打开父亲的抽屉拿上饭票。 好人父亲 父亲在学校是校长,在家就是一个普通农民,星期礼拜穿着短裤光着脊梁和人们一起下地干活,村里的大事小情,父亲是主心骨,深得人们的信任。记得那一年是78年,我们同姓一个爷爷出了车祸,当时没有电话,手足无措的 人们赶紧去给父亲送信,父亲夜里骑着自行车赶了回来,看到伤势那么严重,又返回单位,砸开了当时给公社书记开车司机的门,他是父亲的学生,连夜开着吉普把病人送进了县医院,父亲还为病人垫付了医药费,像这样无私助人的事例,举不胜举,用他自己的话说,老少爷们找你办事那是看得起你你,你不能辜负人家对你的信任! 父亲是1984年患了脑血栓住进了宋家医院,听母亲说当时全村人都出动了,淳朴的乡亲有的拎着老母鸡,提着鸡蛋,父亲小小的病房围得水泄不通,同病房的人都暗暗称奇。 光阴如箭,父亲走了整整26年了,回想起来,恍若昨日。 我们永远记得父亲的叮咛:穷不短志、善良作人,清白处世。我们就是这样做的。每年的清明日,我们姐弟四人带着自己的孩子们祭奠在父亲坟前,心里总默念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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