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老家在东沙河镇韩楼村。我爷爷兄弟二人,他排行老大。到我二爷爷结婚时,家里只有三间低矮的茅草屋,一大家三代十口人住在里面十分拥挤,生活不便。我爷爷和奶奶为了让新婚的二爷爷、二奶奶有个宽松点的环境,主动搬出来,让出了唯一遮风挡雨的住所。没有力量盖新房,就在空闲地上用木棒、麦秸搭了个简易的篷子。我爷爷和奶奶这种“争,不够;让,有余”的风格被乡邻传为美谈。我爷爷、奶奶在这样的“新家”一住就是多年。孩子多了,又住不开了。我们家省吃俭用,开源节流。爷爷修锁、配钥匙、铁皮手艺都很精湛,但是乡亲们多数都很穷,为乡亲们服务,经常是免费的,有时还赔了料钱,即使是收费也是微乎其微的。历尽艰辛多方借贷才盖起了三间泥墙瓦房,可是这样艰难的生活严重影响了我爷爷的寿命。 全家的重担落在我爸一人身上。我爸爸从爷爷那里学到了精湛的铁艺,有干不完的活,尽管家里经济窘迫,但是从来不多收乡邻的一分钱,若是不用料只用工时则是分文不取。乡亲们可以赊账,还账自愿,我们家从来没有上门催账。我爸常说:“兄弟爷们不会有钱不还帐的,不还是因为没有钱,我们总不能把人家的吃盐打油、看病的钱也要来吧。兄弟爷们也帮过我们家呀,谁还没个为难的时候!”后来我爸被公社选取当技术工人,下班后给乡亲们干点活就不再收钱,因为“有工资”了。有时要用一些原料,乡亲们过意不去,送点农产品,也被婉言谢绝,我爸、我妈常说:“兄弟爷们都很穷,我们家有一个工人,勉强好一点,搭上一点料算不上什么。”很快,我们家有了个“大工人”成为“富户”的好名声全村都知道了,此次上门来借钱亲戚邻居的渐渐多了起来,常常是我爸刚领来工资就被借光了,但是及时还钱的却不多,有的是有去无回,虽然我爸是令人羡慕的“大工人”,可是比以前却更穷了。每当我们抱怨时,爸爸妈妈总是自豪地说:“雁过留声,人过留名,能过得去就行了,好名难得”。 我姥姥家是中农,我妈嫁到我家有六件嫁妆,十分风光。我有五个姑姑,她们出嫁时我爷爷已经不在了,我们家实在添置不起嫁妆。我妈为了为了避免姑姑到了婆家被人说闲话,顶着姥姥家巨大的压力,硬是把她的嫁妆先后给五个姑姑每人一件,自己只留下了最简单的一件——八仙桌,我们吃饭用。这件事让很多人唏嘘不已。 如今农村挣钱的路子多了,很多壮劳力外出打工、经商。多年包干到户的责任田现在成了鸡肋:生产资料价格高,农产品价格稳定,农民早起晚睡辛苦一年收益微薄,甚至有倒贴钱的,种地的积极性越来越低。前年我家响应政府的号召,以每亩过千元较高的承包费与乡邻们签订了合同,科学种田。乡亲们可以到田里打工,随时可以结工资,资金再紧张也优先兑现乡亲们的工资。这样大家可以不用操心、垫资而从自己的田里得到双份收入,共同致富,得到了乡亲们的高度赞誉。 “处事谦让为贵,做人诚信为本”这种家风让我们处处忧他人之忧,为别人着想,共同发展,得到了乡亲们的美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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